千呼萬喚,入境處的優秀人才入境計劃終在上週三出爐,並獲得良好反應。已有一名申請人在綜合計分中獲一百廿五分,有望成首位「優才」;而入境處自計劃推出後,平均每天接獲逾二百宗查詢,亦可見其吸引力。可惜優才計劃反應雖佳,但入境處「寧缺勿濫」、畏首畏尾,又自設限制把名額訂在一千名以內,在在顯示了他們的官僚和短淺眼光,反映他們對全球化趨勢的一知半解。
這樣下去,再好的優才計劃最終都可能雷聲大雨點小。因此,官員們必須先搞活思想,放開「大香港」心態,著眼未來香港/深圳的區域經濟發展,盡吸人才,始可以把一個好的優才計劃盡情發揮,為香港帶來最大效益。
入境處官員的畏首畏尾,反映在他們自設優才入境限額,和七年後才予優才居港權的規定上。這種表現,顯示官僚們根本不明白大勢所趨,仍緊抱不合時宜的保護主義,以為「寧缺勿濫」才是上策。錯了。全球化帶來的啟示是,在商業活動上,國家概念模糊化,跨國的區域經濟體(megalopolis)代之而起。跨國企業在全球搜刮人才,壯大自己的實力,只有這樣,才能稱霸全球。
最佳例子莫如各大球會對實力球員的求才若渴。且以球會車路士為例,這個「植根」英國的球會由俄羅斯首富擁有,旗下球員,絕非清一色英國人,反之,她向全世界搜羅人才──前鋒有德國的波歷克,中場是烏克蘭的舒夫真高──唯其如此,才能盡攬球壇精英,成為球場上的霸主。西班牙的皇馬,亦如出一轍。車路士可沒有設什麼輸入外地球員上限,倒是規定了英國人應佔的最少人數──即使落場踢時,可以一個英國人也沒有。
明白這個道理,就明白入境處的優才計劃,為什麼因為官僚的思想僵化而先天不足。在優才計劃公佈之前一天,政務司司長許仕仁轄下的可持續發展委員會,亦發表了一項有關香港人口政策的諮詢文件。報告指出,隨香港生育率不斷下降、人口持續老化,未來香港可能面對沉重的挑戰,這包括勞動人口萎縮、長者的增加使醫療及福利開支高企、內地和海外人才擇木而棲等,最終減低香港的朝氣和活力。
由此可見,解決香港的人才不足,是刻不容緩的事。這一方面可從鼓勵甚至獎勵生育上著手,另一方面,就是輸入人才。生育率低是全球一線城市的共通點,倫敦和紐約的生育率雖然比香港略高,但好不到那點去。這些一線城市之所以能趷立不倒,和車路士、皇馬的策略並無二致:不問國藉,吸引最優秀的人才留為己用。如前所述,全球化模糊了國家的概念,由相鄰城市融合而成的各區域經濟體,比國家的發展更猛烈,甚至可以說帶動了整個國家的經濟增長。最新一期《新聞週刊》以衞星圖片刻劃了地球上大約二十個大經濟體,其中有約一半位於美國,其於散落全球。這些區域經濟體僅佔全球約一成人口,但產生了世界上一半的經濟活動,以最大亦最歷史悠久的波士頓/華盛頓經濟體為例,她擁人口五千五百萬,生產近二萬五千億美元的經濟活動,為世上第四大經濟體,高於法國和英國。由此可見區域經濟融合的威力。
根據區域經濟融合的理論,人才滙聚時各人均可產生更大的生產力,這使得該地的經濟生產力呈幾何上升,在區域內意念流通更暢通、行動執行更迅速,又反過來使此地更具吸引力。人才滙聚的效果,甚至可以突破一些經濟學上的限制,例如曼克頓寸金尺土,樓價高得不合理,但仍有不少人前仆後繼,落戶於此。
香港資訊流通量高、法制建全、行低稅政策,這正是香港吸引人才之所在,亦解釋了為何入境處優才計劃一出爐,即獲熱烈反應。只要香港大開中門,歡迎全球人才進駐,按區域經濟發展的模式,香港仍可繼續在世界舞台上佔一席位;反之,若香港故步自封,則無異自掘墳墓,不但把送上門的人才拱手相讓,甚至有可能令這個城市最寶貴資產──人才──外流,最終損失慘重。
此所謂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。不要擔心人口太多,最終會令香港負苛不來。所謂長安不易居,不能適應此地劇烈競爭的人,自然會向中心城市的週圍遷移──這並非壞事,反而可令一線城市週邊的二線城市亦發展起來,與之構成更緊密的經濟合作體。因此,香港不但不要懼怕和深圳進一步合作,反而要加快兩地的融合,例如和深圳市政府商議,放寬一線收緊二線,為香港爭取更大的發展空間,此不但對香港有利,深圳亦可得益,是相得益彰之舉。這樣,香港/深圳才有足夠實力和大北京,或上海/南京等中國其他區域經濟體競爭,不被邊緣化。
入境處的優才計劃,雖然走出了第一步,但其背後理念卻無異開倒車。要力保香港的競爭優勢、力爭對香港有興趣的人才不被拒諸門外,入境處不要再等一年後再作檢討了,宜立即取消入境限制,加快批核優才居港權之速度,人才之爭爭朝夕,再拖下去,對香港百害無一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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